小小说

退路不在后面(小说)

  买不买票呢?张亮站在火车站上望着远处一个大玉米棒子想,不买,当一回车混混。   火车在张亮烦躁中呼哧呼哧进站,压得小站上的钢轨嘎吱嘎吱裂响。张亮战战兢兢提着他那沉甸甸的提包爬上疲倦的列车,他那又瘦又弱的身子被挤得一趔趄,当他挤进那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车厢时,正好门口有一个空座,急忙一屁股坐上去,两手抱住提包闭目养神。   张亮临出门时和小芳干了一仗,几乎要打 …

南墙(小说)

  一   孙家奶奶昨天过的头七,她的两个儿子今日一大早就要回来清理财产衣物了,下午就有人来拆楼房锯屋前屋后的树了。   马大脚的嘴巴比马的蹄子都要快。一大早,孙家洼那些搬迁了的或还没撤离的大媳妇老婆婆们,就从她嘴里知道了这事儿。   单说孙家大门口的这棵老槐树是有些年头的。老孙在的时候就说树是他爷爷栽的,树身有水桶粗,树皮被雨雪风霜浸蚀得皲裂成一道道口子, …

阿美(小说)

  阿美说她要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,想让自己去流浪,任其自生自灭。我能体会她满心的伤感与落寞。面对无助的现状,她已没有勇气面对,不过是想逃避现实。   阿美22岁匆忙结婚,从农村嫁到了城里。只因对方有房子有工作,爱情以物质为基础,况且自己就想过上城里人的生活,城里人多浪漫啊,晚饭后和爱人牵手散步,看电影喝奶茶等。她以一个少女美好的愿望,带着诗情画意般的心情 …

陈家姐弟(小说 )

  一   小兰出生那天,雷电交加,天空一片漆黑,很是恐怖。因为大出血,险些丧了命的母亲金翠惊魂未定的望着墙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幸亏姥姥提前用卖兔毛的钱买了腊肉、苹果,掂给了接生医生。医生给金翠提前采取了措施,扎羊水、扩宫……   后来听说,小兰如果晚出来七八分钟就有生命危险。   奶奶看着刚出生的小兰,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月子十四天便哭丧着脸回去了。母 …

若有高山可知音

  (一)子期   夜,郢都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,月光之下,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坐在庭院之中,悠悠的琴音在其手中弹奏而出,曲音绕梁。   坐在青年对面的是一个灰衣男子,年岁似要年长白衣青年些,面色粗犷,身着也不如白衣青年般穿着锦衣,只是最劣质的粗麻而制,但却对白衣青年的曲子听得如痴如醉。   一曲毕竟,已是三更。灰衣男子方才恍如大梦初醒,起身作了一揖。    …

疯子阿秀

  阿秀疯了。   “其实阿秀早就疯了,疯了二十多年了,只是你没听说罢了。”   秀她娘在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,好像在说一个沿街贩来的故事。   啊——?她怎么就疯了呢?   “唉,这都是命,命中该着的事!”秀她娘叹了一口气,“刚开始时生怕不依她会疯……那阵子全家人闹得昏天黑地……就依了她呗,谁知到了还是一个疯……就这命……”   周围坐着的几位女人也都花白了 …

李神汉

  在鲁西南古运河的尾巴上,有个北苑村,在村子最西头,有两间驴都不愿住的破房子,里边住的当然不是驴,是李神汉。   哦,对了,那时他还不是神汉,人们都喊他李瘸子。   李瘸子天生跛脚,每走一步都得在地上画多半个圈儿,他走在村里的土街上,街上就有了笑声和热闹的气息。   他应该是有名字的,他当然是有名字的。可人们喊着叫着就把真名喊没了,于是,在男女老少嘴中,他 …

三八线

  王二上小学的时候,七八个学生坐在一排,趴在一条圆木解开的长板子读书写字。那木板子被一级级学生磨得油光发亮,木纹像河里的水被风吹起的样子。   王二印象中那时的铅笔极容易断铅,作业本子极不结实,写不几个字纸便被他戳开大大小小的窟窿,或者“啪”地一声断了铅。他借同桌的小刀削铅笔,同桌不给。他便把铅笔伸进嘴里,一点一点用牙咬,铅笔头被撕得像狗啃过……   王二 …

女弟子

  女弟子屈下身子,单膝着地,双手端着茶碗高举过顶,无比虔诚、无比激动地注视着椅子上端坐的佟雨飞。   作协主席庄世风同桌的都是市文化圈的精英。作协副主席收弟子是件风雅的事,与会的都兴致盎然,鼓掌的喝彩的、拍照的上传朋友圈的此起彼伏。当然,也有人持有非议,作协秘书长马青凑过来唤了声,老庄——他们一起搭档几十年,说话随便。这老佟怕是晚节不保啊!   庄世风不经 …

值班

  十一假期某一天,乐城县纪检委派人去各个单位查值班。在查到某个学校时竟然没有值班教师。纪检委书记大怒,要求必须严厉惩罚处罚。这位新上任的80后女干部,为人刚正不阿,不徇私情,谁的账都不买。   中心领导开始自责,他想起那天发给各学校关于值班的信息一大堆,就差没写这句话:"各学校保持高度警惕,今天纪检委一定下来查值班。"就是少写了两个字,结果就出事了。    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