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我陪丽华到达医院的时候,娇娇已经进了产房。 医院走廊内,鸦雀无声。李兵母亲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,密切注视着里面的动向。产房内发出的任何一个轻微的声响都会引发她神经的高度紧张,她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出什么差错,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,是李家唯一的希望,也是她生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撑。 她专心等待着即将出现的一幅美好画面:在一声激荡人心 …
短小说
(一)子期 夜,郢都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,月光之下,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坐在庭院之中,悠悠的琴音在其手中弹奏而出,曲音绕梁。 坐在青年对面的是一个灰衣男子,年岁似要年长白衣青年些,面色粗犷,身着也不如白衣青年般穿着锦衣,只是最劣质的粗麻而制,但却对白衣青年的曲子听得如痴如醉。 一曲毕竟,已是三更。灰衣男子方才恍如大梦初醒,起身作了一揖。 …
阿秀疯了。 “其实阿秀早就疯了,疯了二十多年了,只是你没听说罢了。” 秀她娘在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,好像在说一个沿街贩来的故事。 啊——?她怎么就疯了呢? “唉,这都是命,命中该着的事!”秀她娘叹了一口气,“刚开始时生怕不依她会疯……那阵子全家人闹得昏天黑地……就依了她呗,谁知到了还是一个疯……就这命……” 周围坐着的几位女人也都花白了 …
在鲁西南古运河的尾巴上,有个北苑村,在村子最西头,有两间驴都不愿住的破房子,里边住的当然不是驴,是李神汉。 哦,对了,那时他还不是神汉,人们都喊他李瘸子。 李瘸子天生跛脚,每走一步都得在地上画多半个圈儿,他走在村里的土街上,街上就有了笑声和热闹的气息。 他应该是有名字的,他当然是有名字的。可人们喊着叫着就把真名喊没了,于是,在男女老少嘴中,他 …
王二上小学的时候,七八个学生坐在一排,趴在一条圆木解开的长板子读书写字。那木板子被一级级学生磨得油光发亮,木纹像河里的水被风吹起的样子。 王二印象中那时的铅笔极容易断铅,作业本子极不结实,写不几个字纸便被他戳开大大小小的窟窿,或者“啪”地一声断了铅。他借同桌的小刀削铅笔,同桌不给。他便把铅笔伸进嘴里,一点一点用牙咬,铅笔头被撕得像狗啃过…… 王二 …
女弟子屈下身子,单膝着地,双手端着茶碗高举过顶,无比虔诚、无比激动地注视着椅子上端坐的佟雨飞。 作协主席庄世风同桌的都是市文化圈的精英。作协副主席收弟子是件风雅的事,与会的都兴致盎然,鼓掌的喝彩的、拍照的上传朋友圈的此起彼伏。当然,也有人持有非议,作协秘书长马青凑过来唤了声,老庄——他们一起搭档几十年,说话随便。这老佟怕是晚节不保啊! 庄世风不经 …
十一假期某一天,乐城县纪检委派人去各个单位查值班。在查到某个学校时竟然没有值班教师。纪检委书记大怒,要求必须严厉惩罚处罚。这位新上任的80后女干部,为人刚正不阿,不徇私情,谁的账都不买。 中心领导开始自责,他想起那天发给各学校关于值班的信息一大堆,就差没写这句话:"各学校保持高度警惕,今天纪检委一定下来查值班。"就是少写了两个字,结果就出事了。 …
这是一个的士司机讲的一个故事,记得他讲这个故事时神情依然有些恐惧。 他说他的一个邻居在深圳做副班司机,就是晚上接班到第二天凌晨结束的一份差事。 那是一个雨夜,这个司机开车经过一个郊区时,人车稀少,司机突然心底陡生一种寒意,正想加速离开这个地方,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在招手,他赶紧停车,上来的是一个少妇,他偷偷看了一眼,这个少妇貌美肤白,只是表情有 …
老石最近有点烦。 还有几年就退休,谁想到那事还是掀起了波澜。 小白护士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没堵住,就这样在阳光下跑着,张着小手,撒满地银铃铛一样的笑声。那欢笑着的小人儿在老石眼里一会儿像蝴蝶,一会儿却又像炸雷,随时要爆似的。 老石心惊肉跳,却满脸慈父样子,老母鸡张开翅膀般迎着孩子,嘴里一阵子猛夸。 小白没逼过他什么,只是在哄孩子时常抚着儿子的 …
梆子六姓金,行六。 许是爹娘生养孩子疲殆了的缘故,没再给他起名字,就以排行叫他六子、老幺子。人们便也称他为金六,或者金六挠子,只是后来因为行当的关系,梆子六成了他通用的名号。 梆子六落地前,他爹娘已经一拉溜养活了五个儿子,两口子一门心思想要闺女。前面那五个儿子起名字时,当爹的真费了不少心思:牵牛、拴马、狗蛋、羊栏和小黑猪,到了老六,人们都以为会来 …